双重安乐死：为什么一对幸福的夫妇决定一起死去？

简和埃尔斯结婚近五年了。 六月初，两名医生开出致命药物后，他们一起死亡。 在荷兰，这被称为双边安乐死。 这是合法且罕见的——但每年都有更多的荷兰夫妇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这篇文章令人不安。

在他们自愿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三天前，简和埃尔斯的露营车停在荷兰北部弗里斯兰省一个阳光明媚的码头上。 他们是一对喜欢搬家的夫妇，婚姻的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移动房屋或船上。

“我们有时尝试 [to live] “在一堆石头里——一座房子，”当我拜访他们时，简开玩笑说，“但这不起作用。”

他今年 70 岁了，坐在卡车的旋转驾驶座上，一条腿弯曲在身下，这是唯一能缓解他持续背部疼痛的姿势。 他的妻子 Else 71 岁，患有痴呆症。 现在她很难说出自己的句子。

“这太棒了，”她轻松地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身体说道。 “但这太可怕了，”她指着自己的头说道。

简和埃尔斯在幼儿园相识，他们的伙伴关系是终生的。 年轻时，扬曾为荷兰国家青年队打曲棍球，后来成为一名体育教练。 埃尔斯接受过小学教师培训。 但正是他们对水、船只和航海的共同热爱决定了他们在一起的岁月。

当他们还是一对年轻夫妇时，他们住在一艘船屋上。 后来他们购买了一艘货船并成立了一家通过荷兰内陆水道运输货物的公司。

与此同时，埃尔斯生下了他们唯一的儿子（他要求不透露他的名字）。 他成为学校的每周住校生，并与父母一起度过周末。 在学校放假期间，当他们的孩子也在船上时，Jan 和 Else 会寻找商务旅行，带他们去有趣的地方——莱茵河沿岸或荷兰群岛。

到1999年，内陆货运贸易的竞争已十分激烈。 由于十多年来的辛苦工作，简患有严重的背痛。 他和埃尔斯搬到了陆地上，但几年后他们又回到了船上。 当这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时，他们买了一套宽敞的公寓。

2003年，Jan接受了背部手术，但情况并没有好转。 他已经停止服用大量止痛药，无法再工作，但埃尔斯仍然忙于教学。 有时他们会谈论安乐死——简向他的家人解释说，他不想在身体缺陷的情况下长期生活。 大约在这个时候，这对夫妇加入了荷兰“死亡权利”组织 NVVE。

“如果你服用太多药物，你就会像僵尸一样生活，”简告诉我。 “所以，考虑到我所承受的痛苦，以及埃尔斯的病，我认为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

当简说“停止它”时，他的意思是——停止生活。

2018年，埃尔斯从教学岗位退休。 她有痴呆症的早期症状，但拒绝去看医生——也许是因为她目睹了父亲因阿尔茨海默氏症而衰弱和死亡。 但到了某个时刻，她的症状就不能再被忽视了。

2022年11月，埃尔斯被诊断出患有痴呆症后，离开了医生的诊室，留下了丈夫和儿子。

“她非常生气——就像一头热气腾腾的公牛，”简回忆道。

在埃尔斯得知她的病情不会好转后，她、简和他们的儿子开始讨论双边安乐死的想法——两人一起死去。

在荷兰，如果有人自愿申请，安乐死和协助自杀被认为是非法的，他们的痛苦——身体或心理——被医生评估为“难以忍受”，没有改善的希望。 每个请求协助死亡的人都由两名医生进行评估——第二名医生审查第一位医生的评估。

2023年，荷兰有9,068人因安乐死死亡——约占总死亡人数的5%。 双侧安乐死33例，即66人。 这些都是复杂的案件，如果其中一方患有痴呆症，情况会更加复杂，因为他们是否有能力给予同意可能存在不确定性。

“许多医生甚至不想考虑对痴呆症患者实施安乐死，”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医学中心的老年病学家和伦理学家罗斯马林·范布罗切姆博士说。

这是简和埃尔斯的医生的立场。 安乐死的数量反映了医生的这种不情愿。 2023 年死亡的数千人中，有 336 人患有痴呆症。 那么医生如何评估痴呆症患者“难以忍受的痛苦”的法律要求呢？

范布罗克姆博士解释说，对于许多患有早期痴呆症的人来说，事情将如何发展的不确定性可能会导致他们考虑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将无法做我认为重要的事情吗？我将无法再了解我的家人了吗？如果你能充分表达这一点，并且这与想要实施安乐死的医生有关，也 [second] “对于专门研究精神能力的医生来说，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存在恐惧可能是考虑安乐死的一个原因。”

由于全科医生不愿意介入，简和埃尔斯前往流动安乐死诊所——安乐死专业中心。 去年荷兰约 15% 的医疗协助死亡案件由该机构负责，平均满足了其收到的约三分之一的请求。

如果一对夫妇想一起结束生命，医生必须确保其中一方不会影响另一方。

伯特·凯泽博士参与了两起安乐死案件。 但他也记得遇到了另一对夫妇，当时他怀疑该男子正在强迫他的妻子。 在另一次访问中，凯撒博士单独与这位女士交谈。

“她说她有很多计划……”凯撒博士说，她解释说，这位女士清楚地知道她的丈夫病得很重，但她不打算和他一起死去。

安乐死程序被停止，该男子自然死亡。 他的妻子还活着。